古琴式样:
历代名琴有十四式:伏羲式、神农式、黄帝式、虞舜式、孔子式、师旷式、俞伯牙式、钟子期式、闵子式、师曹式、王刚式、秦钰式、汉绮式。
历代沿用下来的有仲尼式、联珠式、落珠式、落霞式、蕉叶式。
古人将古琴称为“雅乐”,是属于有道德的君子所有。这种乐器可以修身养性,使人心地纯洁,养成高尚的情操;还可经防止邪恶的东西侵蚀人的心灵。
古人很重视古琴的价值,在制作古琴时,有意识地让琴制的长短尺码来象征着天地六合等,说明古琴的高尚,是天经地义的。
据传有一种叫做虞美人草的植物对古琴有欣赏能力,懂得古琴的音律。古人演奏某一个曲子时,虞美人草会十分激动,枝叶都会自然地摇动起来。据说,这是在合着琴声的节拍和旋律,高兴地翩翩起舞。这个曲子后来被人命名为《虞美人曲》。
古琴流变:
(一)古琴的始作与定制时代
文献记述:伏羲或神农氏“削桐为琴,绳丝为弦”,是琴的创始,继之有“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的记载,说明当时琴是有五根弦,已具有“宫商角征羽”五音,这大约是在原始社会时期,也就是七弦琴的原始阶段。其后进入了周朝,经过文王、武王在琴上各增一条弦,成为七条弦,解决了旋宫转调的需要,使古琴的音乐功能达到最高阶段,事实证明,古琴自七弦定制,使之成为一件完备的乐器了。一九七八年湖北随县擂鼓墩曾侯墓出土了十弦琴,湖南马王堆献侯墓又出了一具与之相似的七弦琴。有的音乐史家将两地出土的琴说成是今天七弦琴的原始形态,因此它音乐功能不高,认为它们是法器,是巫师师矌用的法器,琴体完成定型化是约在春秋之世发端,魏晋之际完成的新奇看法,从而否定了西周民歌集《诗经》当中的有关琴的记述,否定了“鼓钟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是琴与其它乐器的合奏,否定了七弦琴的悠久历史,说七弦琴的形成比琵琶还要晚几百年。如果这个论点成立则“士无故不撤琴瑟”、“丧服祥鼓素琴”就不能成立了,如果《诗经》、《礼记》不可信,那《韩非子》、《淮南子》又何足为凭呢?可见七弦琴魏晋之际形成之说是不能成立的,曾侯、献侯墓的琴,是琴的一种,而不是七弦琴的原始形态。从山东女郎山战国墓出土的彩绘鼓琴俑与四川绵阳出土的东汉弹琴俑的古琴形像可以证明,战国到东汉的琴并不是擂鼓墩,马王堆战国到西汉琴的样子,就从头到尾整体的音箱而论,山东、四川陶俑所弹的琴和流传至今的七弦琴是一脉相承的,曾侯、献侯的琴并非七弦琴的原始形态。若问今天七弦琴的原始形态,它就应该与女郎山陶俑之琴的样子,不过安五根弦而已。
(二)古琴与唐琴流传于世的缘因
要说明弦乐器中只有古琴传世的缘因,必须上溯到七弦琴定形之初的西周,武王灭商建立了周朝统治之后,为了巩固政权,安定社会,大力推行礼制用以规范人们的行为,提倡音乐特别是琴乐,用以陶冶人的性情,所以《礼记》中才有“士无故不撤琴瑟”和“丧服祥鼓素琴”的规定。本来当时居丧是要撤琴瑟,不举乐的,郤又规定居丧一年后可以弹没有纹饰的素琴,其用意古人解释说:“礼之所不作而乐作焉,正声入乎耳,而人皆有事父事兄事君之心”。说穿了,就是“寓教于乐”。在西周实行礼乐教化的对象主要是士,通过士来贯彻普及,而礼乐乐主要是古琴,于是琴和士就建立了与其它乐器不同的特殊关系,从“士无故不撤琴瑟”的要求变为自觉的行动,所以后栈来才有“琴书剑佩不离左右”的现象。在进入封建社会以后,古琴依然在弦乐器中、甚至在一切乐器中,处于特殊的地位,所以在明朝抄严嵩家的清单《天水冰山录》中还证明这样一个问题,其中古琴,包括新的“时琴”在内,都是与古籍、书画一样,逐件开列名单上缴朝廷,而其它乐器筝、琶之属,写明共若干件,折合银两若干,通通给作价处理了,这就是传世古乐器中只有古琴的缘因。所以今天明琴多如过江之鲗,欲求一面明朝琵琶皆不可得了。
至于传世古琴中何以唐琴最古?这也是必须交待清楚的问题。
由于传世古琴中,最古的琴是唐代的遗存,于是令人产生了错觉,认为古琴音乐到唐代才成熟,这样又从另外一个角度否定古琴的悠久历史传统。他不是文物工作者,对传世文物状况不了解,今天所见到的原始社会的石器、陶器,三代的青铜器、玉器、以及秦汉魏晋宋齐梁陈隋的文物,除了碑刻石窟造像是两汉北魏以来所遗,绘画、古琴为唐代所遗者外,其它器物,皆非传世品,而是不同时期的出土文物,古代的宗庙重器都没有一代一代的继承下来,独“舜在床琴”的琴,孔子的琴,司马相如、蔡邕的琴流传下来了,岂不成为怪事!虽然历代种种器物没有流传下来,我们从古代遗留下来的文献可以知道古代的历史发展,而且正在被出土器物所证实,商王朝的世家已被出土的甲骨文所证实,如果没有史书的记载,又从何而识别甲骨文刻的是商王世家呢?三代的鼎彝、越窑青瓷不都从文献中获得认识的,所以否定文献,割断历史是非常错误的。
传世古琴何以未见魏晋之遗而有唐代所作?这是由两个缘因形成的,其一是天灾人祸的破坏,当秦灭六国,画纳其珍藏于阿房宫中,被楚人一炬,化成焦土,清入关接明朝宫定府库,仅圆明园的藏琴,据宫中档案记载不下百数十张,至英法联军侵略,名图遭洗劫焚烧,名园珍藏均化为乌有。只要翻开唐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就知道战乱中保存下来的文物是何等可贵了。其次是琴制作本身极易损坏,收藏不善,一旦受潮,不免木料变形,漆皮剥落,原音消失而被弃去,即使世家子弟,对于家传古琴,因不擅琴,亦不免将其弃置于薪柴煤炭之间任其毁灭,这就是唐以前古琴未得传世的缘因所在。到唐代时期,音乐因受到皇家重视得到飞跃发展,擅长鼓琴的名琴辈出,斫琴名手亦应时而生,诸如蜀之雷霄、郭谅、吴之张越、沈镣,是盛唐时期名噪一时的斫琴巨匠,此外还有冯超、娄则、李勉及三慧大师等人也是享名一时的高手。陈拙《琴书》说:“唐贤所重为张雷之琴,雷琴重实,声温劲而雄,张琴坚清,声激越而润,可见他的所造的琴,声音是超越前代的,这是被保存下来的一个缘因。特别其中西蜀雷氏祖孙三代、兄弟伯仲皆以制琴为业,影响尤为深远。他们所制之琴,不仅为唐人所重,尤为其后的宋儒所珍赏,“好古敏求”,欧阳修《三琴记》之后的事例是比较多见的,这些记述,为后人辨别唐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宋以后,琴乐发展,斫琴术随之提高,名手辈出,名琴传制在好古之风风行之下,唐代以后的古琴遂得以流传至今。从周密的《云烟过眼录》中记录的古今名琴来看,流传至今者己寥若晨星了。
(三)唐琴典型器的发现
对于传世唐琴的认识,无论是前辈古琴大家,还是当今的琴人,都是有一个过程的。以大琴学家杨时百来说,他在一九一一年写《琴粹》时说:“读欧阳公三琴记,唐琴在北宋时已不多得,况更历千年乎,宜乎今日唐琴如凤毛麟角也。”八年后写《琴余漫录》说:“予向以为唐琴如凤毛麟角,今乃知并不罕靓”。又过六年在《藏琴录序》中说:“今天大唐琴多矣!然求其音韵全美无少疪累者,千百中不得一二,.......”在十四年间他对唐琴遗存的认识有如比巨大的变化,主要是鉴定方法使然。从他论着中可以知道,他鉴定古琴一个是凭声音木质,一个是凭腹款提跋,这两者结合好了,有时可以作出正确的鉴定结论,比如他对佛霍汀藏的“九霄环佩”是定为唐物无疑,并明确表示十年不得九霄环佩为恨。他在《藏琴录》中讲“玉振”印时说:“独幽池也内刻太和丁未,大圣遗音刻至德丙申,飞泉外刻贞观二年,皆鸿宝也。”的论点就是十分正确的。这几张琴确是唐朝的制作,然而《藏琴录》中所记唐琴有的是根据腹款铭刻定的,有的凭声音木质定的,就完全错了。其后的琴家也发现九霄环佩和三件鸿宝与其它唐款之琴确有不同,于是又提出宫琴野斫之议,鸿宝与九霄环佩之类为宫琴,其余为野斫的观点,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的七十年代后期。
在发现鸿宝中的传世古琴至德丙申款琴为中唐器,太和丁未款琴为晚唐器,晚唐之作不及中唐浑厚,九霄环佩比中唐浑厚,应是盛唐之作。并有鸿宝中的贞观二年印,系后刻,腹中无款字,琴背池之两旁有原刻篆书铭文三十二字中,有“至人珍玩,哲士亲清,达舒蕴志,穷通幽情”之句,显然不是皇家琴上所宜有,而至德丙申四字款琴的铭文为“峄阳之桐,空桑之材,凤鸣秋月,鹤舞瑶台”,比之前者铭文显然是两种气象。可见有四字腹款者为宫琴,没有腹款当系野断。据唐人记载,“明皇返蜀,诏雷俨待诏襄阳。”雷俨以制琴为业,出自一人之手的琴必有共同风格,其不同只是为皇家所作与待价而沽之别而矣。于是在一九七八年琴学丛书中肯定的这四张唐琴就成为盛唐、中唐、晚唐琴的标准器,同时也是雷氏琴中宫琴野斫的典型,根据这个典型,计发现盛唐琴二张,中唐琴六张,晚唐琴七、八张,其中宫琴四张,野斫十二张。雷氏琴十二张,非雷氏琴四张。当然唐代斫琴名家并不会只有上述八家,而最有名的是吴蜀四人,就以吴之张越来说,文献记载只见到三条,一是“材分短小”,二是“形如简瓦”,三是“张琴坚清,声激越而润”。此外还有什么,就以这三条对照传世古琴中,至今还没有发现一件能够与之相对应的,当年欧阳修所藏的三张唐琴,是雷氏,张越、娄则之作,都是凭款字,今天没有一张具有唐琴的时代风格,又有张越腹款或与文献所记的三点相合的琴,研究工作只能根据文献与实物,而不能从愿望出发,鉴定文物要根据标准器对比,这是画人皆知的事。据唐朝人说:“雷琴重实,声温劲而雄。”雷氏自家评价说:“选材良,用意深。五百年,出正音”。唐朝人说:“张琴坚清,声激越而润。”制成之初即响亮激越,五百年后会不会向空虚发展?是否由于声音变化而逐渐不受重视于人,郭、张、沈、冯、娄、李及三慧大师之作,皆不可见,独有雷琴流传于世也是不可能的,不过雷琴以外的四张琴未有一件与张琴三项特点相合者。
(四)唐代以来七弦琴形制特点的变化
唐代不同时期的琴,在形制上有变化。这在九疑山人杨时百的著作中所著录的“九霄环佩”、“大圣遗言”、 “独幽”和“飞泉”琴上都有反映,它们都是唐琴的标准器。大圣遗音的腹疑刻“至德丙申”为唐肃宗至德元年,是中唐之始,其琴形制浑厚、表现在面板的弧度具有漫圆而肥之象,在项与腰的上下边楞削圆,使侧面减薄,与两侧之厚薄,接近一致,琴额之下由轸池向上斜出,使头的边沿厚薄与周边接近,经过这标处理的琴,虽厚而毫无蠢笨之象,这是中唐琴的突出特点。太和丁未“为唐文宗元年,是晚唐之始,琴制不及中唐浑厚,表现在面板的弧度发生了变化,略具当中高而两侧坡下之势,漫圆之象己失,项与腰虽因内收增厚,而面板由额至尾际的边沿坡度一致,故面板的项腰两处没有削圆之象,而底面上述两处与琴头之下,依然做成削圆与斜出,减薄的做法如故。九霄环佩琴,是具有雷氏第一代人创始的家法,据宋人考证,雷氏第一代制琴,始于唐开元之世,开元为盛唐后期,故九霄环佩较之大圣遗音尤为浑古,减薄的做法与大圣遗言相同。唐琴之肩俱自三徽始,腰由八徽至十一徽左右,足在九徽之下,龙池居于肩与凤翅之中,肩宽不小于二十公分,尾宽不窄于十四公分,这都是相同的。只是琴的通长尺寸有点变化,盛唐雷氏琴是一米二十三、四左右,而中唐琴多为一米二十一左右,晚唐琴则两种尺度都有。灰胎皆为纯鹿角霜胎,漆色为栗壳色、朱色、黑露紫色。断纹为小蛇腹、细纹、冰纹、大蛇腹间牛毛纹,琴背漆胎下皆施以葛布。造型有伏羲式、神农式、师旷式、仲尼式、凤嗉式、凤势式、连珠式。